Riko

凌晨一点的时候突然想写个生贺，没想到今天之内就肝出来了2333

依旧我流无题+谜之无情节

祝薰尼生日快乐！！！！

今天也很喜欢你哦（笔芯）

杏有时候觉得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

在她入学的那一年梦之咲制作科还没有建立起来，杏是跟着偶像科一起学习的，既没有什么额外的课程，也没人教她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制作人。佐贺美老师在开学初说的那句不顶用的“你既要比所有人都喜欢他们，又要比任何人都清醒”，杏当做对制作科的特殊指导记了整整一年，等到学年末才发现那只是大叔在醉酒时的一句胡言乱语罢了。

但是所有人都承认的是，杏在这一年的成长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所期待的都要更快，也更好。她是被钝刀打磨出的原石，疼痛却也更加润泽。不论是DDD还是最终的SS，她真的都像是不愧对那些为她取的“胜利女神”这个名号一样为他们带去奇迹，经她手的演唱会不论大小，鲜有失败的例子。在这一学年的最后，杏的名字和“事迹”连普通科的小女生都会口口相传。

杏做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并不可能做到的，说从没有沾沾自喜过倒也颇有谎言的意味，但她却对佐贺美老师那句半是戏言的话耿耿于怀，有些消沉的日子里也会觉得自己作为制作人是失格的。

她承认入校的那一天就算是将那一句作为箴言，也抵不过推开班级大门的时候，扑过来的明星闪闪发光的笑脸。“偶像”，就像是生而与她不同的人一样，他们仿佛生来就会受人瞩目。像她这般平凡又卑微的存在，就算是与他们并肩而立也会有被灼伤的感觉。

但是她现在可以挺起胸膛说，她已经不是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了。不仅是对朝夕相处的Trickstar的大家，就是在他们这届算是顶尖的Adam和Eve两个组合，她也不会被他们的笑靥轻易迷惑。

但是倘若问起她到底觉得哪里让她觉得自己“失格”，她会坦诚地告诉你，在这学校里有一个人她似乎完全无法用“制作人”的面具面对他。

羽风薰。

是叫做这个名字的男人。

正如他的名字一般，羽风薰是一个像熏风一样的自由又飘忽不定的存在，无拘无束地游走在女孩子中间，像是轻佻的绅士。他前一秒还在向你微笑，后一秒就会亲昵又无奈地呼唤几乎要贴在他身上的女孩子的姓名。

偶像都是这样吗？

杏曾经这样想。但不是的，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只是羽风薰君才会做出的事情。她同学校里大多数的男孩子一样，在深感他的轻浮之余，也在某种意义上佩服他混乱又从不越界的人际关系。但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会轻易地为他的笑所打动。

大约是在入学的时候被他亲密地称呼“小蒲公英”吧，或者是他露出愉悦的表情说着“我已经在全都是男人的学校里待不下去啦”，又或者是他绅士地向她伸出手时，杏就这样被他所吸引。

明明还有很多漂亮的、温柔的、厉害的人在，为什么是他呢？

她为自己近乎雏鸟情节的感情所困扰。

不是已经好好地意识到，偶像就是这样一种用笑容让世界为之倾倒的生物了吗？

于是她选择了逃避。

工作，工作，工作……她就连去往露天花园的餐厅小憩都会抱着下午要处理的文件小跑着过去。她将所有的经历都投入了繁杂的文件处理与培训上，樱花祭、晚夏的训练、还有各种校内校外的特殊活动，她都踩着女生制服配套的小皮鞋一次一次繁忙地奔走。

只要不见到他，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吧。她用谎言安慰自己。

就算是工作上的交集，她也会尽量与朔间学长或者同级的阿多尼斯对话，或者至少是……与他们站在一起。

她逃避着他的目光，他的问候，他的笑容。仿佛这样她心中的悸动就可以平复一般。

有些让她措手不及的独处，她会装作迷茫、困惑又不谙世事的模样。她注视着他的刘海，给他她在与他四目相对的错觉，然后用平淡的语气拒绝他的每一次邀约，尽管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在不由自主地发起烫。

她装作看不见他强撑起来的笑脸和眼底深深的遗憾，而是出神地想着“啊，他的刘海好像长长了一点点”。

明明是她在躲避自己的感情，却又要举起尖刺来伤害他。

她感到羽风薰日渐变得小心翼翼，从那种阳光的、自信满满的甜言蜜语变成有些讨好，甚至是担心被厌恶的谨慎语气。

我真是太差劲了。

杏筋疲力尽地试图将“偶像”与“制作人”划清界限，但是一次又一次在独自一人的夜晚里眼前会浮现出他失落的脸庞。

为什么总是会想到那个人呢？杏苦恼地将被子扯过头顶，将叹息声卷进温柔的棉花中去——就像是他总是无奈地对她的冷漠露出微笑，说“好吧好吧，我下次会再来的”。

为什么要像我这样的人露出那种喜欢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呢？是因为我是制作科唯一的学生所以要照顾我呢？是因为工作太辛苦所以要支持我呢？还是说，向你每次开玩笑说的那样，无论是哪个女孩子你都可以这样坚持不懈地对她展现温柔，露出这样受伤的表情呢？

又或者……这是爱吗？

是给我的吗？

杏感觉自己要被溺死在这份臆想出来的温柔之中。

于是她从被子下钻出来，脸颊红扑扑的，像是害羞，也像是因为早已经不合时节的被子的热度让她面部充血。

明天就要毕业了啊，羽风前辈。

他会像普通的高中生一样，拿着装在黑色卷筒里的毕业证书和从庭院里折下来的樱花枝过来邀请我合照吗？

杏想，如果他真的邀请我，我这次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这次拒绝之后，她还有什么立场与他并肩而立呢？明天之后的他就会与朔间前辈一起成为偶像界最闪亮的一颗明星吧。

他在返礼祭上对她说，他就要先一步了，但是他会等待她成长的。但是等到她追上他的脚步还要多久呢？

一年之后的毕业季，又或者是永远呢？

她不是那么有耐心的孩子。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她面前。

他难得地穿着和服，素净的浅金色，袖口处有些藏青色的纹饰，平日服帖地散落在耳边的头发被编成一小绺麻花藏在耳后，庄重得无法和他平时嬉笑的轻浮态度联系在一起。

他就这样，对着还没走进校门的杏微微弯下腰，让视线与她齐平，向她伸出手。

“……”

杏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

“啊——今天也不行吗，”他露出了招牌的笑容，“不是这样吗？看起来杏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表情，不会连我刚刚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吧？”

杏慌张又歉意地笑了笑，小声说抱歉我真的没有听清。

“嘛，虽然你肯定会再拒绝我一次，不过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还是在努力争取一下吧。”他眨眨眼睛。

“今晚在海边有烟火大会——虽然是这个时节，不过就好像是在庆祝我们毕业不是吗……杏，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吗？”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像是有些期待，也像是要为散漫的高中生活画上一个句号。

“这是‘约会’吗？”

“啊哈哈，如果你要带上朋友我也不会拒绝你的。我偶尔也想变得大方一点嘛……”

杏看着他近乎宠溺的无奈表情，感觉心脏突然变得灼热起来。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在胸口沸腾，让她伸手紧紧地揪住校服的领口。

“可以啊。”她小声说，喉咙的肌肉紧绷着，似乎只是说出这一句话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当作约会也是可以的。”

她没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就这样抱着书包一路跑进了教学楼。

她浑浑噩噩地为毕业的各项活动奔波着，看着一二年生与三年级拥抱，说着祝福的话语，目送他们走出校门。夕阳照在还没盛开的樱花树上的时候，她才发觉学校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安静。

羽风薰在她的教室窗下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能答应我，我真的好开心啊。”他们并排走在繁华的商店街上，“‘莫非是在做梦吗’——我一天都在这么想哦。”

杏走在他身边的时候又条件反射地恢复到了安静地点头的逃避状态。但她对于接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邀请，没有半点后悔。

就算是不合时节，烟火大会也还是依然受人们欢迎，仅仅是向去往海边的小路上走，就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举着苹果糖的男孩子，也有把头发挽成精致的发髻的女孩子，他们在街上跑跳着，口中唱着梦之咲某个组合的歌曲，消失在街角的杂货店门口。

“说不定我们本来就很有名呢。”羽风薰颇有感慨地说道，“如果能唱唱我们‘UNDEAD’的歌就更好了。”

“‘WE ARE UNDEAD’这样的吗？”杏也开始被周遭的气氛带动起来，她压低嗓子清唱了一句。

“对对，就是这样哦。”羽风毫不吝啬地给出赞美之词，“不愧是’制作人小姐’呐。”

他们来到海边的时候，最开始的烟火表演已经把场子完全炒热了。

人们从他们身后涌过来，霎时，耳畔就被烟火爆炸与人们的欢呼声充斥。

杏也激动得脸颊红彤彤的。

“薰君！”她借着嘈杂的环境鼓足勇气大声叫她从来没有敢称呼过的名字，“今年夏天也一起来看烟火大会吧！”

“还有明年、后年、再后年——每一年！”她感到胸口的灼烧感随着她的喊声爬上喉咙，“每一年！我们都来看烟火吧！”

羽风薰扭头去看她，烟火在空中炸开，变成下坠的流星，照亮他迷茫的眼瞳：“你在说、什么——？”他大声问，“我听不见——！”

人群如此喧嚣，烟花也在耳边轰隆隆地震动他们的鼓膜。他们离的如此之近，却还是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杏意识到了。

于是她笑了起来。

“喜欢——”她仰起头朝着远处被花火点亮的天空喊道，“我喜欢你——！”

她在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前，这句大胆的告白就消散在了繁杂的声响之中。

然后她转头向金发的少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

杏觉得这句话她可能再没有勇气说第二次了。

“我也是。”他向她伸出手，琥珀一样的瞳孔里映出她映着光芒碎片的笑脸，“我喜欢你。”

 

fin